复杂论以理解生物组织为其初衷,但它创建的自组织理论,"来自噪声的有序"的原则,超越了决定论的认识论,引起了组织的"本体论地位的极大变化"。其思想的核心是:组织中的无序性,是无规则性,是"相对于一个既定的结构的偏离"。决定论中的有序性,是"所有的重复性、稳定性、不变性,被纳入对一个规律的依存的范围中的东西"。复杂论的有序,是随同"噪声的有序",莫兰批判决定论把"有序性作为绝对的解释的最高的原则",主张用"无序-有序-相互作用-组织"的基本观点来考察对象,认为"组织需要有序性,也需要无序性"。在莫兰看来,纯粹的有序性和纯粹的无序性都无法建立一个组织,无序与有序相协调的契合点,即"在很高级的复杂性中,无序性变成了自由,而有序性更多地是起调节的而不是约束的作用"[14]。 4.方法依赖于"生命矛盾运动"的自组织性 复杂论的理性的不确定性原则,让我们形成了一个复杂性的新意识,即合理性同时也是"不确定的合理性"。这颠覆了以维持稳定为希冀,寻求因果关系的方法论,使教育出现了创新的无限可能性。复杂论认为,只有依赖环境的、非封闭的组织,才使生命系统的个体具有自主性。复杂论中的自组织性是指,任何复杂的个体及其相互之间,都是开放的而非封闭的,是相互作用的,是突破了固定的主体论地位的,是自主的亦是依赖性的。对于这一点,莫兰特别强调,"自主性依靠依赖性来滋养:我们依赖于一个教育、一种语言、一个文化、一个社会;……然而我们又能够从这种语言、文化、知识的存储中作出自己的选择和以自主的方式进行思考"[15]。所以,自组织性就是个体在依赖中的自主性,且"依赖性"是其与环境相联的纽带,它服从"自主一依赖"的互动,它包含主客体地位的相对性之意。 复杂论,不拒绝决定论的有序性的意义,但又发现其严重局限,并警示我们--思想的残缺会损伤人类。这对我们的世界观、认识论、方法论而言,"构成了一个更加多姿多彩而更少片面性的行动的出发点"。它突破了知识的、思想的与行动的病理学,加强了科学认识与哲学思维之间的交流,以阐明多维度、不确定性、有序与无序性、自组织性为追求,引发了对大学课堂中易于被回避、被消解、被遮蔽的复杂性问题的思索。 二、复杂论视域中的大学课堂 要素:旧瓶装新酒 复杂论视域中的大学课堂,包括教学场景、知识形态、教师、学生等诸多教学要素,是一个有机结合的复杂结构体。一个课堂中显现的教学场景、其所建构的知识形态,以及师生关系的生成,构成了一个独特而多样的、确定与不确定统一的、有序与无序统-的、微调与自组织协同的教学模式。 1.复杂论中的大学课堂场景 教师、学生、教学、环境,以及彼此之间的相互关系构成了复杂论中的课堂场景。教学场景是诸要素在时空上具有互动的统一。它既是当下教学环境的产物,也是师生主体与环境互动行为的产物,它决定了教学场景的独特性、整体性与生动性。在复杂论中,教学场景被视为一个师生共同体,教学与师生的相互作用蕴含于具体的教学场景中,构成场景的重要内容;教师和学生双方均为能动的主体,以共同实现学生认知上的拓展、智慧上的生成以及个性上的丰满为教育目的;教学在逻辑上呈现非线性关系,即有序化秩序的复杂、无序、混沌,如莎士比亚所讲,时间似乎"跳出了链条",显现出一种矛盾,这并不是偶然,而是复杂论中教学的本真之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