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研究过程中,我们发现以往的语言生态研究常常出现定量不足的情况,没有形成真正的生态模型,大部分的研究都属于定性研究,仅仅借用生态的说法,而没有借助统计的研究方法。Abram de Swaan在《世界上的语言-全球语言系统》[12]中介绍了语言的Q值理论,描写了一种语言获得核心地位的过程,Q值恰当地标示出了一种语言在整个语群中的地位,可以简便地显示语言大致的交际价值。以往语言学习者对于语言的取舍仅仅依靠的是印象、直觉或第三方建议,而不是建立在充分的数据分析的基础之上。目前,关于语言技能分布的统计数据还不够充分和精确,几乎所有国家的语言技能数据都很匮乏,无法进行更细致的计算。根据现有数据计算出来的Q值在很大程度上是有说服力的。Abram de Swaan不仅提出了决定Q值的两个因素,即语言的流行度和中心度,还给出了计算一种语言交际价值的公式。这套Q值理论告诉我们,人们很可能会选择学习最能提高他们言语库Q值的语言,从而导致某些语言(如英语)的地位越来越高,而另外一些语言的地位越来越低,直至最终被使用者弃用。与此同时,人们也应该注意到,要想使自己的语言成为具有高交际价值的语言,当务之急就是要提高该语言的Q值。 William J. Sutherland在Nature上发表的文章 Parallel extinction risk and global distribution of languages and species[13]中利用相关数据和函数关系分析了语言多样性和生物多样性(以鸟类和哺乳动物类为例)与人口规模、地域面积、所处纬度、森林面积、海拔高度等因素的比例关系。语言、鸟类和哺乳动物类在人口规模大、地域面积大、森林面积大、海拔高度高、所处纬度低、多山等情况下显示出更强的多样性。通过对鸟类和语言的威胁的对比,Sutherland得出的结论是,当前语言面临的威胁远远严重于鸟类。有记录的濒危语言已经非常多,在世界上的357种语言的使用者已分别不到50人。Sutherland利用数据分析出语言使用的下降率和人口规模成反比,使用频率和交际地位较低的语言将会越来越不被重视,直至消亡,因为当语言成为稀有语言时,就不再具有吸引语言学习者学习的能力,使用和学习这种语言的人将会越来越少。最后,他还指出尽管语言濒危的国家或地区伴随有更大的生物濒危的可能性,而且语言多样性和生物多样性的模式几近相同,但造成二者威胁的原因却是有所差异的。 通过对该方面研究情况的梳理,可以看出,该研究在理论研究,即定性研究方面已经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但在定量研究和采用统计研究方法方面还存在很大不足。以上两位学者新颖的研究模式值得借鉴。 3 结语 综上,生态语言学已成为语言学界尤其是语言规划领域研究的重点。目前,众多学者们对生态语言学的研究多集中在濒危语言的研究方面,语言多样性与生物多样性的关系方面,以及语言人权问题等方面。生态语言学是一门新兴学科,也是一门应用型学科,它关系到人类的长远发展,它的发展越来越清楚地表明这是一个值得探索的研究领域。 结合语言规划的相关理论和语言规划的生态学框架,本文从语言生态思想的起源、发展、影响等多个角度,阐述这个学科的发展进程,作者认为从生态学视角研究语言规划、解决语言问题是一种行之有效的研究方法。针对定量研究和采用统计研究方法方面存在不足的情况,Abram de Swaan和 William J. Sutherland的著述给我们展示了研究语言生态的新视角和重要方法,告诉我们应该借助统计的方法和实际数据来分析语言的发展和变化,如针对某种语言建立跟踪观察记录的机制,随时间的发展和统计的数据来分析该语言在不同时期和不同语群中所受到的(或给予别的语言的,或相互之间的)影响和威胁。最终通过对多种语言的综合分析,形成一套集实施、评估和修订于一体的语言生态分析框架和研究方法。这样,我们就可以更好地理解各种因素对于语言规划行为的影响,以及对被规划语言发展的影响等。这些是当前研究语言生态问题所急需的。 【参考文献】 [1]刘海涛.语言规划的生态观——兼评《语言规划:从实践到理论》[M].北华大学学报,2007:51. [2]Mühlh usler, P. Language of Environment, Environment of Language:A Course in Ecolinguistics[M].London & New York:Paul & Co Pub Consortium,2003. [3]刘海涛.语言规划和语言政策:从定义变迁看学科发展[M]//陈章太,主编.语言规划的理论与实践.北京:语文出版社,2006:55-60. [4]范俊军.生态语言学研究述评[J].外语教学与研究,2005:110-115. [5]Haugen,E. The ecology of language[C]//In Fill & Mühlh usler (eds.),2001. [6]Fill,A. Ecolinguistics —State of the art 1998[C]//A. Fill & P. Mühlh usler (eds.),2001. [7]Fill,A. & P. Mühlh usler.The Ecolinguistics Reader:Language,Ecology and Environment[M].London and New York:Continuum,2001. [8]Mühlh usler, P. Language Planning and Language Ecology[C]//Current Issues in Language Planning,2000,1(3). [9]Kaplan, R. B. & Baldauf, R. B. Jr.. Language Planning: From Practice to Theory[M].Philadelphia: Multilingual Matters,1997. [10]Kaplan, R. B. & Baldauf, R. B. Jr.. Language and Language-in-Education Planning in the Pacific Basin[M].Dordrecht:Kluwer Academic,2003. [11]Mühlh usler,P.Linguistic ecology:Language change and linguistic imperialism in the Pacific region[M].London:Routledge,1996. [12]艾布拉姆·徳·斯旺.世界上的语言-全球语言系统[M].广州:花城出版社,2008. [13]William J. Sutherland. Parallel extinction risk and global distribution of languages and species[M].Nature,2003,15:276-279. |